这几天,我无休止的给白彦庭打电话,一次次的挂断,关机。最后把我拖进了黑名单,家也不回。
我裹着从护士站借的薄毯缩在墙角,手机屏幕幽光照着中介发来的消息:"姐,有人出价85万全款。"
这比我们买时还亏了二十万,可我没时间犹豫了——
月月今晚又抢救了一次,缴费单已经摞成小山。
电梯门"叮"地打开时,我正往嘴里塞冷掉的包子。
隔了半个月,我又一次见到了白彦庭,我的老公。
他揽着沈婉宁的腰走进医院。
她儿子抱着最新款变形金刚。
我喉咙里的馒头渣突然卡住了,咳得眼泪直流。
我扑上去,“你女儿没了,你还好意思跟其他女人心安理得的在一起!”
"你疯了?"白彦庭甩开我抓他袖子的手,他新换的古龙水呛得我恶心。
沈婉宁的红指甲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,我这才看清她无名指上闪着钻戒的光。
"月月截肢了!"我嗓子都喊劈了。
"你亲闺女两条腿没了!"走廊里的人都往这边看,保洁阿姨攥着拖把直摇头。
白彦庭像看疯子似的后退半步:"上次拿个破罐子说年年死了,现在又咒月月?"
他掏出手机划拉两下,"前天老师还发群消息说交春游费呢.……"
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。那个家长群早把我踢出去了,他居然不知道年年半个月前就.……
我抖着手点开相册,年年盖着白布的照片还没划出来,就被他打掉手机。
"要演戏去精神病院!"他搂着沈婉宁就要走。
那小孩突然嚷嚷:"叔叔,我脚疼,可不可以背着我走!"
我扑过去拽他后襟:"你去看看月月!就十分钟.……"
沈婉宁的高跟鞋尖狠狠踩在我的鞋子上,疼得我蜷成虾米。
白彦庭掏离婚协议的动作像掏张废纸:"房子归我,孩子.……"
"归你妈!"我生平第一次爆粗口。
"你配当爹吗?月月现在躺ICU你问过一句吗?"
我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拍在他脸上,血氧指数那栏刺眼的红色数字跳了一下。
白彦庭扫了两眼突然笑了:"伪造医院公章犯法知道吗?上周你还说年年感冒住院要钱……"
他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"王校长",转身接电话时声音能掐出水:"哎对,我朋友婉宁说想给幼儿园捐套游乐设施……"
我瘫在地上看他们走远,沈婉宁儿子把变形金刚胳膊掰得咔咔响。
护士跑过来扶我时突然说:"32床家属,骨灰盒寄存处催缴费了。"
我崩溃大哭,这些年做家庭主妇,根本没有余钱。
夜里给月月擦身时,她突然摸我手上的淤青:"妈妈,疼不疼?"
我差点打翻水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