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,我也活不长了。
6.
让我始料不及的是,萧言并没有接住我的吻,他推开了我,为我披上了外套。
他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我说道:“今天就不让你喝酒了,听说你在住院。”
正当我疑惑时,他轻轻抚上了我用遮瑕盖住的疤痕。
“很疼吧?何必呢,离了他,这世界没有活路了吗?”
我摇摇头说道:“那时候感受不到疼,只剩满心的寒意。”
他勾了勾手指,一旁的保镖带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。
她打了声招呼后,二话没说替我卸了妆。
我有些疑惑地问道:“萧总这时什么打算?”
我环顾四周,除了宴会桌根本没有床。
他不会,喜欢在这种地方……
萧言看破了我的心思,嘴角勾勒出一抹坏笑问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我摸了摸滚烫的脸地头回答道:“我只是在思考你为什么要找人替我卸妆。”
他喝了两口酒盯着我,并未回答。
直到那姑娘替我脖颈处上药我才明白他的用意。
我眼眶有些红,被他看在了眼里。
他有些诧异地问道:“你这几年受了什么大委屈?就这,就红了眼眶?”
不是什么大委屈,我只是想到了宋凛截然相反的态度。
他这几天根本没有在乎过我的身体,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促进我尽快恢复能给陆晚晚捐献。
无关感情,全是心眼。
而几年未见的萧凛在我心目中,一直都是冷酷形象,他居然会体贴地考虑到我的身体。
无论今晚他如何对我,冲着这一点,我也得咬牙陪完。
7.
那夜,萧言并没有碰我。
他将宋凛结束宴会后在医院受了陆晚晚整整一夜的消息告知了我。
无论我如何克制,还是心痛得哭到不能呼吸。
我紧紧攥着萧言的衣角问道: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?明明为了和他在一起我也付出了很多。
宋凛是陆晚晚介绍我认识的没有错,但初遇时,我并没有对宋凛一见钟情。
我家庭很普通,上了江城科技大之后,一心扑在了学业上。
我的梦想就是靠自己的能力让爸妈过上好日子。
所以毕业后,我去了萧言的公司。
他的公司放眼整个江城都是数一数二的。
认识宋凛后,我们很少联系。
他时不时会约我出来吃饭,可我很忙。
当了总助之后,几乎没有个人时间。
直到宋凛出车祸。
陆晚晚告诉我她没有办法照顾宋凛,全然交给保姆也不放心。
起初,我确实是因为高昂的薪资接收的。
对于那时的我来说,多挣一些钱是极好的。
于是我只要闲下来,就去医院陪宋凛。
久而久之,他虽不能说话,我却动了心。
我将他照顾的很好,每天会给他讲故事。
王妈告诉我,宋凛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妈妈讲故事。
就这样过了一整个春秋冬夏,宋凛的生命体征终于好转。
在他即将苏醒时,陆晚晚让我离开了。
那时的我并没有看出来陆晚晚和宋凛之间的异样。
陆晚晚是我的闺蜜,我自然不会随意揣度她的心思。
她向我结算了薪酬,我便离开了医院。
8.
翌日,萧言将我送回了家。
我的身体状况是应该直接去医院的,可我坚持回家一趟。
宋凛一夜未归,我并未打电话联系他。
当我行李收拾到一半时,他推门进来了。
他上下打量着我,眼神意味。
我知道他在想什么,可我并不想多做解释。
他看见我身旁的行李箱慌了神,攥着我的手腕问道:“你要去哪里?!”
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心意,我会以为他是觉得我心情不好要出走,是在担心我的安全。
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:“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,现在我想要离开了。”
可宋凛坚决不让,他语气坚决地说道::“你不能走,你答应的事情才做了一部分,晚晚病得很重,要是等不到合适的配型,只能请你帮忙。”
我冷哼两声说道:“请我帮忙?”
这可是要我的生命啊!
宋凛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,看他的神态是准备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。
他一向喜欢这样。
去年,我生日宴,他接到了一通神秘电话,转身就要扔下我离开。
全场宾客一片哗然。
我死死攥着他的衣袖非要他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。
可他始终一言不发。
他没有办法找借口说公司忙,因为公司中层以上员工那时那刻都在参加我的生日宴。
他不能借口说家人身体不舒服,因为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亲近的人。
他没有任何理由从我的生日宴中途离场。
可他一定要那么做。
他将我带到一旁,正是现在这副神情,对我说一定要信任他。
如果不是不得已的事情,他是不会离开的。
我很信任他,便放手让他走了。
尽管那次生日我很不快乐。
宋凛曾承诺过,每年生日都会陪我吹蜡烛。
可他没有做到。
无论他说什么,我一句也听不进耳朵里。
我笑笑打断了他:“你这番说辞还是用去说教员工吧。”
婚后,我一心扑在他身上,如今我想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。
我直言不讳地表达了我的想法:“宋凛,你囚禁了我那么久,如今我们之间不剩丝毫情谊,不如就此离婚吧。你去追求你心中所爱,放过我。”
谁知他竟气红了眼,拉着我的手腕说道:“怎么?仅花了一晚上,便找到了新的靠山?不需要我,就想把我一脚踢开?!”
曾几何时,我对所有人说宋凛是位翩翩公子,可如今眼前这位,丝毫没有往日的风度。
我一把甩了过去,他捂住了脸说道:“顾清清,你居然敢打我?!”
“为何不敢?你为了其他女人将我送进其他人的怀里,事后还要奚落我,你简直又当又立!”
以前我对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,生怕惹得他心头不悦。
可现在,我一秒也不想顾虑他的心情。
9.
宋凛反手拉着我的肩膀说道:“不是这样的,我只是没办法,晚晚手术之后真的很需要那批药救命,进口药极难寻,只有他能办成此事。”
说完,他翻开我的衣领、衣袖、裙边仔细看着,看完后长吁一口气说道:“没事,没事,他没有对你做什么。”
我苦笑,“你都那么做了,怎么会在乎他对我做什么?我只是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礼物不是吗?”
我真后悔当初瞎了眼!要不是我求萧言找来进口药,车祸重伤昏迷不醒的宋凛怎么会这么快醒来。
要知道他如今对我这般,我当初就不该在萧言书房门口长跪不起。
而这苦果,无人知晓,终究只能我自己吞下去。
宋凛见我一言不发,红着眼眶哄道:“清清,我们说好要执手一生的,你都忘了吗?陆晚晚于我有恩,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有恩?就是那一年衣不解体的照护之情?
我拿了陆晚晚的薪酬,发誓说不能告诉宋凛实情。
此刻,我忍得很难受。
其实,宋凛并不是傻子。
我天生自带体香,他虽昏迷,日用品上也该残留着我特殊的菡萏香气。
而陆晚晚惯用的香水是枯木玫瑰,根本就是两个香调。
我甩开他的手恳求道:“你放过我,好不好?药我已经帮你解决了。你让我活着好不好?我才三十,我不想这么早死。”
可宋凛认定了捐献是件小事,当今医疗这么发达。
他十分恼怒地说道:“你到底要用这个理由诓骗我到什么时候?你说一旦摘了你的器官你就会死。可我再三确认过,医生说只是捐献完身体会虚弱几年而已。”
“陆晚晚好歹是我们的红娘,没有她,你怎么会有这些年的幸福生活?你要懂得感恩。你们之间不是关系很好吗?”
是很好,单向的。
陆晚晚的公主病很严重,她的丈夫能力一般,婚后约我逛街之类的,一毛不拔。
她总是对我说:“宋凛那么有钱,不差这点。你替我付了吧。”、
她身上的奢侈品衣物、限量款包包、首饰,都是刷宋凛的卡付的钱。
甚至这些年,陆晚晚感冒发烧看病的钱,也是我给的。
她会虚弱的给我打电话哭着说身体很痛,不需要我亲自去陪她,只需要给她转点钱就行。
宋凛和我说过,要多照顾陆晚晚,我一直照做。
可后来愈演愈烈,如果我看上的衣服,整个江城只有一套,哪怕尺寸不合适,她也会跟我争。
她心知肚明我不喜欢和人争抢,所以每次我都会买给她。
直到那场珠宝拍卖会,我遇到了一条很喜欢的吊坠。
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竞拍回家,陆晚晚看到我脖子上戴着后,便硬生生拽了下来。
那天,我脖子上流了很多血,陆晚晚只假意说了句:“不好意思啊,我不知道这链子会划伤你。”
宋凛知晓这件事后,安慰了几句说:“以后陆晚晚喜欢的,你都送给她,再买其他的就是了。她是我的恩人,你切莫得罪。”
是啊,就是我一步步退让,才会让我自己如今陷入这般境地。
我十分严肃地对宋凛说;“我没有骗你,我真的会死。所以能不能拜托你打消让我捐献的念头。”
“嫁给你这几年,我对你也很好。如果你觉得不公平,可以说个价,我日后挣到钱了还给你,我们两清。”
宋凛不顾一切捧着我的脸吻了上来,他力气大得我无法挣脱。
直到我咬破他的唇,他愣神才松开了我。
我跑到角落,浑身气得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“别碰我,宋凛。我们不是夫妻关系了。”
谁知宋凛却歇斯底里道:“顾清清,我不同意!我们一辈子都是夫妻!”
宋凛发了疯般将我抱起扔在床上,撕扯着我的衣服,他看见了我脖颈处的消毒痕迹。
他停下双手问道:“这是萧言帮你的?我的老婆,他凭什么这么关心?”
“凭什么?你有什么资格问这话?我伤的那么重,你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,只是交代化妆师务必要遮住这道伤。”
“你的心里对我生病,根本不在意。”
宋凛霸道地嗅着我的体香解释道:“我在意!我带你去医院了,你怎么能如此说我?”
我用力推搡着回怼道:“你带我去医院只是因为你怕我死了,我死了,就没人救你的青梅了。”
宋凛似乎是被我戳破心事般,疯狂掠夺着我的身体。
一直折腾到后半夜,他才肯松开我。
我甩了他两巴掌,跑到了客厅。
我身后是一片黑暗,我将自己蜷缩起来,哭了整整一夜。
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。
黑夜里,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席卷着我,我顾不上吃药。
我心中所想只有尽快离婚,逃离。
10.
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。
我只知道,宋凛再一次将我关了起来。
一整天我都在输液,他却没有来看我一眼。
我问王妈我是如何来的,她除了叹气一言不发。
其实,王妈对我很好。
我做小月子那次,多亏了她,悉心照料,治好了我的贫血症。
她不说,但我从她的眸中读懂了。
定是宋凛在我喝的那瓶水里下了安眠类的药物。
医生来查房时,我特意问了何时能出院。
医生给的回答是要等宋凛做决定。
宋凛是万万不会同意我出院的,我想,等我身体恢复了,他会直接将我安排到无菌仓里。
我不得已,只好联系萧言。
我趁王妈回家做饭的时候,给萧言打了通电话。
他手机处于关机状态,我知道,他应该是又出国了。
萧言的行踪很神秘,有时能一连几个月联系不上。
我本以为他是我的救命稻草,现在看来,我只能靠自己。
11.
这几年,我通过拍摄生活VLOG,在微博上积攒了十几万粉丝。
我决意动用舆论的力量。
我央求护士将我的就诊单拿给我看一眼,拍照留存。
我将宋凛家暴我的事情发了出去。
不到半小时,我的评论就达到了9999+。
网友们纷纷跑到宋凛公司官网下留言,请他给我一个说法。
在江城,公众的意愿很受政府重视。
宋凛毕竟是江城的风云人物,我又是他的正牌妻子。
不到半小时,已经有好几家媒体联系我。
我知道,这场战争要快。
宋凛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的。
我直接通过微信拍摄了在病房的视频发了过去,视频里我声泪俱下控诉宋凛的暴行。
媒体们承诺会于今天整理好发布出去。
我一连等到傍晚,等来的是我微博账号被封禁的消息。
我知道,宋凛出手了。
他甚至没有联系我。
我知道,既然开始了,就不能轻易被打倒。
我早已准备好了微博小号,为了这小号,我也是提前了一年做准备。
水花虽然不大,但只要被公众关注到,就有希望。
宋凛终于在晚上,来了病房。
他怒不可遏地问我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造谣我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我苦笑,“事到如今,你居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处?那就让我告诉你。”
“我希望你尽快和我离婚,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。你要继续限制我的人生安全,我会一直发言。”
宋凛想夺走我的手机,被我死死按住。
我吼道:“除非我死,不然你休想剥夺我的发言权。”
我指了指门口形影不离的保镖说道:“你这是违法行为,我是一个正常人,凭什么整天要被人看着?”
谁知宋凛面色平静地回道:“你就算将保镖一事发上网,我也不怕。最多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,你以为网友会怎么认为?”
“等你乖乖动完手术,我自会让他们离开。”
那晚,陆晚晚那边出了些状况,宋凛接到电话后,急匆匆地走了。
12.
我睡得半梦半醒,被手机振动声吵醒。
萧言给我回了电话。
我不要脸地开口求他救我。
他只问了一个问题:“交换条件是?”
我知道他想要什么,可我不一定给得了。
我能给的只有一个承诺:“我欠你一件事,你把我救出去之后,随便你提。只要我能办到。”
萧言让我耐心等待一下,他处理完手头棘手的事情就赶回来。
挂掉电话,我的心情仍旧忐忑不安。
我不知道萧言是否会真的赶来救我,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密。
但此刻,我只能选择相信他。
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,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。
我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。
同时我心中也在揣摩,如果萧言真的提出过分的要求,我是否能够应对。
终于,一阵急促的推门声打破了宁静。
宋凛带着值班医生进来为我做检查。
一通检查过后,我听见宋凛问他们:“她现在真的还不行吗?”
医生十分肯定地回答:“各项指标都达不到手术标准,现在肯定不可以。”
医生走后,我闭上眼,听见了宋凛的捶墙声。
宋凛无力地靠在墙上,口中喃喃自语道: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
我睁开眼睛,看着他痛苦的样子,大致猜到了。
“你什么也不能做,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我睁开眼看向他,说话声音很轻。
宋凛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他快步走到床边,握住我的手说道:“你一定要抓紧恢复,陆晚晚病情加重了。”
我看见他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。
宋凛见我一言不发说道:“你好好休息,好好养病。医生说你不能动怒。我先走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出了病房,背影很落寞。
13.
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心中一阵刺痛。
我知道他深爱着陆晚晚,而我只是他用来救陆晚晚的工具罢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我暗暗告诉自己,一定要尽快好起来,萧言答应过我,希望就在前方。
可我没有等来萧言的救赎。
宋凛对我的劝慰也是假的。
第二天清晨,我便被强行带进了隔离仓。
护士说是宋凛强烈要求的,陆晚晚等不了我身体恢复了。
我从医生口中得知,手术将会在24小时内开始。
陆晚晚昨夜被连下三份病危通知。
如果手术,治愈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三十。
如果不手术,她必死无疑。
宋凛顾不得我了,他全程没有出现过。
隔离仓是无法联系外界的,我等着萧言来救我的心终究是死了。
我躺在那,止不住流泪。
任凭他们对我进行各项检查。
临换手术服时,我听好心的护士告诉我,其实医生找宋凛谈过几次。
我的身体状况上手术台是很危险的。
很可能,陆晚晚醒不过来,我也丧命。
但宋凛说,他能做主。
他说他这辈子运气一直很好,不会有最坏的可能出现的。
被推进手术室时,我环顾四周,宋凛仍旧没有出现。
但我知道,他就在附近。
他定会看着陆晚晚进来。
我不顾一切冲着门外大喊道:“宋凛,这辈子,你自始至终都亏欠我!”
当冰凉的液体输入身体,我渐渐昏睡过去。
我最后对那位好心护士说的话是:“如果我死后,有个叫萧言的找到我,你请他好好安葬我。”
护士红着眼眶说道:“我记下了。你要坚强,要活着。”
我平静地闭上眼睛接受命运。
这一生,算是我偷来的,如今这结局,也是书中所写。
我终究不能左右命运和结局。
14.
我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,很有趣的是,我的耳畔边也没有听见太多的哭泣声。
我想,一定是陆晚晚的手术很成功吧。
宋凛定会陪在她左右。
正当我疑惑时,一道金光闪过,我的灵魂离开了躯体。
我飘到了宋凛身旁。
此刻他正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踱步。
正当我彻底感到寒心时,我看见了护士急匆匆跑来找到他,将我的死亡通知书地给了他。
我以为他不会有任何反应,反而会拍手叫好。
毕竟,我的生死,他不会在意。
可他当场发了疯,他拦住那名护士问道:“怎么会?你们不是跟我说就是捐献而已,不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吗?”
护士白了他两眼回道:“医生也找你谈过话,你妻子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上手术台,将风险都告知你了。”
宋凛急匆匆跑到太平间,看到了我冰冷的尸体。
他哭的很伤心,让我为之一惊。
他拉着我冰冷的手一遍遍说着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这三个字,在宋凛的嘴里弥足珍贵。
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很少道歉。
我会哄他,所以一般说这三个字的都是我。
那夜,他出人意料地在太平间守了我一夜。
直到我看见他跟随灵车带我去火化。
我十分想戳戳他告诉他,我不希望是他火化我。
我更希望是萧言。
萧言知道我一生爱自由,定会为我选一块好的墓地。
我这人讲究风水,我觉得一块好的墓地能让我下一世少受些苦难。
萧言是在我火化之后,匆匆赶来的。
他满脸疲惫,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珠。
他看见宋凛的第一眼,拳头便挥了上去。
他跆拳道很厉害,宋凛捞不到一丝好处。
宋凛只能瘫在地上任凭萧言发泄。
该说不说,我看得很解气。
生前,我不能对宋凛如何,死后,总算老天有眼,让他常常拳头的滋味。
萧言将宋凛打到无力反抗后怒斥道:“宋凛,你简直不是个东西,那是你老婆啊。你当年娶她的时候,是如何向我承诺的?”
我竟不知,他们在我婚前还见过面。
宋凛满脸渗着血,低着头说道:“我只是想救陆晚晚,没想害死她。”
没想害死我?可我早就跟他说过,我不能捐献,我会死。
如今,他该信了吧。
萧言继续问道:“难道她没有求过你吗?难道她一次都没有告诉你,她会死吗?”
我将这一切通过电话告诉了萧言。
我不怨萧言,我看得出他尽力了。
他的黑眼圈就要掉到脚后跟去了,衣物看起来也不是刚换的。
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宋凛会决定立即手术。
萧言最终带走了我的骨灰盒。
他没有遇到那位好心的护士,但他为我选了一块风景宜人的墓地。
萧言在墓地周边为我摆满了向日葵,他哭了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。
我知道,他舍不得我。
我飘到他的身边,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:“别难过,我们下一世,再见。”
我看见了自己的结局,一道光闪过。
我彻底结束了我的穿书之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