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妈妈生了弟弟后，我成了免费保姆。
高考前夜，她第47次把哭闹的弟弟塞进我房间：
「姐姐带一下，妈妈要追剧。」
我崩溃哀求：「妈，明天高考！」
「带个孩子能耽误什么？你弟弟比考试重要！」
凌晨3点，弟弟高烧惊厥。
我慌乱叫醒妈妈，她却怒吼：
「你怎么看孩子的！连弟弟都照顾不好，书读来有什么用！」
爸爸冲进来就是一巴掌：
「你害死你弟弟，我要你偿命！」
救护车上，他们只顾着抱儿子痛哭。
没人在意，我因彻夜未眠加惊吓过度，心脏骤停。
死前最后一秒，我听见妈妈说：
「早知道不生这个赔钱货，专心养儿子多好。」
再睁眼，我回到了高考前一个月。
这一次，谁都别想毁了我的人生。
01
房间里弟弟的哭声震天响。
我猛地从床上坐起，大口喘着气。
刚才的一切太真实了。
妈妈的怒骂、爸爸的巴掌、胸口剧烈的疼痛。
可现在，我还活着。
桌上的日历显示：5月7日。
距离高考，还有整整一个月。
我真的重生了！
「姐姐！姐姐！」
三岁的弟弟跌跌撞撞推开我的房门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
上辈子的这个时候，我会立刻抱起他，给他擦脸换尿布。
可现在——
「滚出去。」
我冷冷地说。
弟弟愣住了，随即哭得更大声。
妈妈闻声冲进来：「林嘉音！你怎么跟弟弟说话的！」
我抬头看着她。
三十八岁的女人，生了儿子后容光焕发，打扮得比我这个高三生还精致。
而我呢？
为了照顾弟弟，头发三个月没修剪，衣服上永远有奶渍口水渍。
「我在复习。」
我翻开物理书，不再看她。
「复习复习！一天到晚就知道复习！」
妈妈抱起弟弟，心疼地哄着：「你弟弟哭成这样，你就不能哄哄？」
我握紧了笔。
上辈子，这样的对话每天要重复几十次。
而我总是妥协。
结果呢？
高考失利，人生尽毁。
「我说了，我在复习。」
「你——」
妈妈气得脸都红了：「你这什么态度！我和你爸供你读书容易吗？现在让你带一下弟弟都不愿意？」
我猛地站起来。
「那你们生他的时候，问过我同意吗？」
妈妈愣住了。
大概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女儿会顶嘴。
「你、你说什么？」
「我说，」我一字一句道，「他是你的儿子，不是我的。你自己带。」
说完，我拿起书包就往外走。
身后传来妈妈歇斯底里的吼声：
「林嘉音！你给我回来！你敢走出这个门，就别想要生活费！」
我脚步一顿。
是啊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。
没有钱，没有手机，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。
可那又怎样？
上辈子我听话，结果呢？
我回过头，看着她：「不给就不给。」
砰的一声，我重重关上了门。
02
学校离家不远，走路二十分钟。
一路上，我都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重生不是万能的。
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女生，没钱没势，想要对抗重男轻女的父母，太难了。
但我有一个优势——
我知道接下来一个月会发生什么。
5月15日，市一模考试。上辈子因为照顾弟弟，我考砸了，排名从年级前十掉到五十名开外。
5月20日，弟弟会「意外」摔伤，妈妈诬陷是我推的，爸爸打断了我的手。
5月25日，班主任家访，本想劝说父母让我专心备考，结果被妈妈哭诉我不孝顺，最后不了了之。
6月5日，最后一次模拟考，我因为连续熬夜照顾弟弟，直接晕倒在考场……
每一个日子，都像钉子一样钉在我心上。
但这一次，绝不会重演。
到了学校，同桌小雨担心地看着我：「嘉音，你眼睛好红，昨晚又没睡好？」
我摇摇头。
小雨是我最好的朋友，可上辈子，我把所有的苦都咽在肚子里，从没向她求助过。
这一次……
「小雨，」我小声问，「你知道哪里可以做兼职吗？」
她愣了一下：「兼职？你现在要兼职？马上就要高考了啊！」
「我……我家里出了点事。」
我含糊地说。
小雨皱眉思考了一会：「我表姐在学校附近开了个奶茶店，好像在招人。不过现在真的不是做兼职的时候啊……」
「我心里有数。」
我记下地址，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。
有了收入，至少不用完全受制于父母。
上课铃响了。
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，这一个月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。
可刚上完第一节课，班主任就来了：「林嘉音，你妈妈来了，在办公室等你。」
我心一沉。
果然，她不会轻易放过我。
办公室里，妈妈眼睛红肿，一副刚哭过的样子。
看到我进来，她立刻扑过来拉我的手：「嘉音，妈妈错了，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？」
我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。
班主任张老师推了推眼镜：「林同学，有什么事好好跟家长沟通。马上要高考了，可不能闹情绪。」
「张老师，」妈妈抹着眼泪，「我们嘉音从小就懂事，特别疼爱弟弟。今天不知道怎么了，突然发脾气不肯照顾弟弟了。」
「我家里条件不好，请不起保姆，平时都是嘉音帮忙带一下。也不耽误学习的，就是喂个奶、换个尿布的事……」
我冷笑一声。
喂个奶？换个尿布？
一天几十次的「帮忙」，每次至少半小时起步。
凌晨两三点被叫起来哄孩子，早上五点起床做早饭，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接手弟弟……
这叫「不耽误学习」？
「林同学，」张老师看向我，「你弟弟还小，作为姐姐，适当帮忙也是应该的。」
我就知道会这样。
在所有人眼里，姐姐照顾弟弟天经地义。
没人在乎这个姐姐才十八岁。
没人在乎她也有自己的人生。
「张老师，」我平静地说，「您知道我每天要照顾弟弟多少次吗？」
张老师一愣。
「昨天，从放学到现在，一共十四个小时。我妈叫我二十三次。」
我掰着手指数：「换尿布三次，喂奶两次，洗澡一次，哄睡四次，陪玩五次，半夜起来六次，早上做饭喂饭两次。」
「平均每四十分钟一次。」
办公室里安静下来。
妈妈脸色铁青：「你、你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！那是你亲弟弟！」
「是啊，是我亲弟弟。」我看着她，「可我妈追剧的时候，似乎忘了他是她亲儿子。」
「你——」
「够了！」
张老师打断了妈妈的话，她皱着眉看向妈妈：「林妈妈，嘉音是年级前十的好学生，现在是备考的关键时期。」
「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，确实会严重影响学习。」
妈妈咬着嘴唇，眼泪又掉下来：「可是张老师，我们家真的请不起保姆啊……」
我差点笑出声。
请不起保姆？
妈妈的包是新买的LV，爸爸上个月刚换了苹果手机。
给弟弟报的早教班，一个月就要三千块。
可轮到我？
校服破了都舍不得买新的。
「妈，」我打断她的表演，「你包里的钱，够请保姆了。」
妈妈的脸瞬间涨红：「林嘉音！」
我转向张老师：「老师，我想申请住校。」
03
最终，在张老师的调解下，妈妈悻悻地走了。
临走前，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：「行，你有本事！回头有你好受的！」
我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。
上辈子，每次我反抗，都会招来更猛烈的打压。
断生活费、没收手机、不给饭吃……
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让我屈服。
但这次不一样。
我已经死过一次了，还有什么可怕的？
中午放学，我直接去了小雨说的奶茶店。
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，看起来很和善。
「你是小雨的同学？」她打量着我，「现在不是要高考了吗？」
「我想周末来帮忙，平时晚上如果有需要也可以。」
我诚恳地说，「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。」
也许是我眼中的坚定打动了她，老板娘点点头：「周末两天，一天八小时，时薪十五。晚上的话，看情况，一般两小时，可以吗？」
一个周末240，一个月就是960。
加上晚上的零工，应该够我基本生活了。
「谢谢老板娘！」
我如释重负。
至少，我不用再看父母的脸色了。
从奶茶店出来，我去学校小卖部买了面包和牛奶。
以后的午饭，就这样解决吧。
下午上课的时候，手机震了无数次。
我没有理会。
我知道是谁，也知道她会说什么。
无非是那些道德绑架的话——
「你怎么这么狠心」「弟弟还这么小」「我们养你这么大」……
听够了。
这辈子，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。
放学的时候，我特意绕了路。
果然，在学校门口看到了爸爸的身影。
他叼着烟，一脸不耐烦地四处张望。
看那架势，是准备「教训」我了。
我冷笑一声，转身从后门离开。
你们慢慢等吧。
晚上七点，我准时出现在奶茶店。
老板娘教我做奶茶、收银、清洁。
不难，但需要站两个小时，确实有点累。
可比起在家里伺候弟弟，这简直是天堂。
九点下班，我拿着三十块钱，心情前所未有的好。
这是我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。
回到学校，宿管阿姨告诉我：「你爸妈来过，在门口闹了好久，说要见你。」
我心一紧：「然后呢？」
「我没让他们进来。」阿姨摇摇头，「都什么年代了，还重男轻女。小姑娘，你要加油啊。」
我眼眶一热：「谢谢阿姨。」
原来，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理解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