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？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？”周宇步步紧逼，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。
他很享受这种将秦疏影置于聚光灯下，掌控她情绪的感觉。
秦疏影抿着嘴，没有说话。
我知道，她不想回答。任何答案，都会在明天成为财经新闻的头条。
就在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，我端起桌上的酒杯，站了起来。
“这个问题，我替她回答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间转移到了我身上。
周宇的脸色一沉：“你算什么？这是我们的同学聚会。”
“我是她朋友。”我看着他，不卑不亢，“她的真心话，就是我的真心话。”
我这番话，说得霸道又无理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秦疏-影在听到之后，紧握的拳头，却悄悄松开了。她抬起头，看着我的背影，眼神里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彩。
“好啊。”周宇被我气笑了，“那你倒是说说，她大学时喜欢的人是谁？”
我环视四周，看着那些充满期待的八卦脸，然后，我举起酒杯，一饮而尽。
“她大学时，喜欢的人……”我故意拖长了声音，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。
然后，我指了指自己。
“是我。”
全场死寂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“你是不是疯了”的眼神看着我。
秦疏-影也惊呆了，她张着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周宇的脸，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你胡说八道！”他怒斥道，“你们大学根本不是一个学校！甚至不是一个城市！”
“谁说大学时喜欢的人，就必须是大学同学了？”我理直气壮地反问，“不可以是网友吗？不可以是异地恋吗？周大班长，你这思想有点狭隘啊。”
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“我跟疏影，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就在网上认识了。那时候，我们都还很单纯，每天聊聊人生，谈谈理想。后来她上了大学，当了学生会主席，越来越忙，我呢，也为了生活奔波，渐渐就断了联系。直到最近，我们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重逢。这叫什么？这就叫缘分！”
我编得有鼻子有眼，声情并茂，连我自己都快信了。
周围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，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该不该信。
“你……”周宇气得说不出话来。他知道我在胡扯，但他没有任何证据反驳。
“不信？”我笑了笑，转头看向秦疏-影，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，“疏影，你告诉他们，我们第一次聊天，我给你讲的那个冷笑话，是什么？”
秦疏-影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，被我这么一问，下意识地就呆住了。
我给了她一个眼神。
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能懂的眼神。
那个眼神在说：信我。
秦疏影和我对视了三秒钟。
然后，她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，深吸一口气，开口了。她的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晰。
“从前有只小鸭子，它去商店买东西，结果钱不够。它就踮起脚，对老板说，‘老板，我能赊个账（杀个价）吗？’然后，它就被老板杀了。”
说完这个尬穿地心的冷笑话，秦疏-影的脸，红得像个苹果。
全场再次陷入死寂。
然后，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紧接着，哄堂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！原来冰山女王也喜欢这么冷的笑话！”
“天呐！这反差萌！我爱了！”
周宇的脸，彻底变成了猪肝色。
他精心策划的一场“鸿门宴”，就这么被我一个莫名其-妙的冷笑话，给搅得稀巴烂。
他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我看着他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，心里别提多爽了。
我牵起秦疏影的手，她的手心，全是汗。
“不好意思各位，我女朋友累了，我们先走一步。”
我拉着她，在所有人震惊、羡慕、嫉妒的目光中，走出了会所。
直到坐进车里，秦疏-影还像是在做梦一样。
“我……我刚才……”
“你刚才表现得很好。”我发动车子，笑着说，“那个冷笑话，很有灵魂。”
“江哲！”她又羞又气，伸手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。
软绵绵的，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更像是在撒娇。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。
车厢里很安静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。
“谢谢你。”过了很久，她轻声说。
“谢我什么？谢我帮你解围，还是谢我当众宣布我是你男朋友？”我侧过头，看着她。
她的脸在路灯的光影下，忽明忽暗。
“都是。”她说。
“那……男朋友这个身份，还算数吗？”我试探着问。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把头转向了窗外，看着飞速倒退的夜景。
但我看到了。
在车窗的倒影里，她的嘴角，正不受控制地，疯狂上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