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功宴之后，我在公司的地位，变得更加超然了。
连张大海那种商场老油条都能一句话吓跑，这已经不是“高人”能解释的了，这简直就是“神人”。
公司里的人见了我，都绕着道走。不是怕我，是敬畏。他们觉得跟“神人”靠太近，是对神人的不尊重。
这正合我意。
没人打扰，我就可以更安心地躺平了。
“基石”项目已经走上正轨，成了公司的现金奶牛。赵宇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，跟看自家祖师爷差不多，根本不敢拿任何小事来烦我。
我的股票账户，也在我精准的“预言”下，一路飘红。眼看着离我五千万的退休小目标越来越近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。
直到一个人的出现，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“我靠！老江！你行啊你！”
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，伴随着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我的办公室门被粗暴地推开了。
我从沙发上惊坐起，睡眼惺忪地看着来人。
一个穿着格子衫，头发乱得像鸡窝，戴着副啤酒瓶底厚眼镜的男人，正一脸震惊地打量着我的办公室。
陈东，我大学时期的室友，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。一个纯种的、无可救药的、技术宅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我有点懵。
“我再不来，你是不是就要飞升了？”陈东夸张地绕着我的办公室走了一圈，最后扑到我的宝贝沙发上，滚了两圈，“啧啧啧，顶楼，落地窗，真皮沙发……老江，你这哪是上班，你这是在当皇帝啊！”
我没好气地把他从沙发上踹下去：“有屁快放，我还要睡觉呢。”
“别啊！”陈东爬起来，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跟前，“我可都听说了。你现在可是丰屹科技的头号红人，传说中的‘江神’！一句话就让项目起死回生，一句话就吓跑了商界大佬。快，跟兄弟交个底，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？”
“附你个头。”我懒得理他，“我就是运气好。”
“运气好？”陈东一脸不信，“运气好能让你一个实习生直接当上总监？运气好能让你住进这种办公室？这办公室比你们总裁的都大了吧！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我靠！”陈-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，“老江，你不对劲。你很不对劲！”
他摸着下巴，围着我转了两圈，像是在研究什么稀有动物。
突然，他一拍大腿，露出了一个“我全懂了”的表情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他压低声音，表情猥琐地对我说，“你小子，醉翁之意不在酒吧！”
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不是为了这份工作，你是为了你们那个美女总裁来的吧！”陈东一脸笃定地说道。
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：“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代码吗？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？”
“这还不正常？”陈东振振有词，“我早就看出来了！你小子大学时候就对那些校花系的没兴趣，偏偏喜欢跟咱们计算机系的学霸女神讨论问题。你就是喜欢这种高智商、高冷的款！”
“丰屹科技这个季总，我可是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！那叫一个绝！又漂亮又能干，简直是人间极品！你小子，肯定是想上演一出‘霸道天才俏总裁’的戏码！”
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。
“陈东，我警告你，别在这胡说八道，小心我把你从这扔下去。”
“嘿，还不承认？”陈东完全没把我的威胁当回事，他越说越兴奋，甚至开始帮我“设计”情节，“你这招叫‘欲擒故纵’！先进公司，故意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咸鱼，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，一鸣惊人，让她对你刮目相看！接着再展露你那神鬼莫测的手段，让她对你产生崇拜！最后，等她彻底离不开你的时候，你再潇洒地告诉她，我做这一切，不是为了钱，不是为了权，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人！”
“……滚！”我忍无可忍，一脚踹在他屁股上。
陈东被我踹得一个趔趄，非但不生气，反而笑得更欢了。
“被我说中了吧！恼羞成怒了！”
他一边笑着，一边往外退。
就在这时，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。
季语凝的秘书站在门口，脸色有点古怪：“江总监，季总的会议结束了，她说想请您一起……吃个午饭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，陈东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，就扯着嗓子对秘书喊了一句：
“听见没！你们季总主动约饭了！我兄弟的计划通！哈哈哈！”
说完，他觉得不过瘾，还拍着我的肩膀，用一种自以为很小声，但整个楼层都能听到的音量补充道：
“老江，加油！拿下冰山女神，你就是我辈楷模！记住我跟你说的，他不是为了工作，他是为了他们老板娘来的！这人设多深情！”
我眼前一黑。
我看到秘书的表情，从古怪，变成了震惊，最后变成了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八卦之火。
而更要命的是，我眼角的余光，瞥见了走廊的拐角处，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。
是季语-凝。
她刚刚结束会议，正准备过来找我。
陈东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“宣言”，她……她肯定听到了。
我僵在原地，感觉自己的人生，又一次，滑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