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小雀鸟》免费试读
在谢家,柔顺的女儿自是有她的用处的,用处便是用来牺牲。花轿摇摇晃晃,
摇着摇着我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家。我攥紧了袖中一枚玉佩。羊脂白玉,触手温润。
去年上元灯节,圣上兴起邀请万民同游,家中姐妹因此得父亲恩准踏出家门玩乐。
这是那晚游园猜灯谜时,一位青衣公子所赠。灯火阑珊,他眉眼清朗,
声音带着笑意:“姑娘蕙质兰心,这盏琉璃灯合该归你。小生姓周,单名一个‘文’字,
待春闱后,不知可否登门拜访。”然而春闱未至,我却已穿着嫁衣,走向另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玉佩像一块冰,熨贴在腕间。那点朦胧的少女情思,还未见光,便已无声夭折。
第二节 侯府镇北侯府的喜堂,宾客盈门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没有新郎。
与我拜堂的,是一只绑着红绸、精神萎靡的公鸡。司仪高声唱着吉祥话,
掩盖不住底下的窃窃私语。“冲喜……世子爷这身子,
怕是……”“谢家也真舍得……”“一个庶女罢了,能攀上侯府,已是造化。
”我顶着沉重的凤冠,隔着密不透风的盖头,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。好奇的,怜悯的,
更多的是看好戏的。主位上,婆母陈氏穿着诰命服制,面容端肃,眼神锐利,不见半分喜色。
而公公镇北侯,根本未曾露面。礼仪冗长而冰冷。我被簇拥着,送入所谓的“新房”。
听雪堂。名字雅致,却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,挥之不去。红烛高燃,映得满室奢华。
触目所及,皆是锦绣。我却只觉得冷。手脚冰凉,心也一点点沉下去。
独自坐在铺满“早生贵子”的喜床上,听着更漏滴答。外面隐约传来喧闹的劝酒声,
更衬得这新房死寂一片。这一坐,便是天明。无人进来。直到天色泛白,
一个穿着体面、神色倨傲的大丫鬟推门而入,身后跟着两个手捧铜盆、巾帕的小丫鬟。
“奴婢含翠,奉夫人之命,来伺候少夫人梳洗。”她语气平淡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,
“世子爷昨夜病情反复,折腾了一宿,刚歇下。夫人吩咐了,少夫人梳洗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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